白子慕听着挺感兴趣,又问:“哪种卖的最好?”
“带彩色小珠子的呀,三色彩珠卖的最好了!”王小妹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,晃了晃手腕道:“这个卖的也很好,但是它比彩珠要精致很多,价格太贵了。”
她把自己扎起的麻花辫给白子慕看,她今天刚好就带了三色彩珠的头绳,一个黑色发圈上,串了三种颜色的塑料小珠子,撞色在一起,颜色鲜艳。
白子慕看了一会,瞧着莫名有些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到过。
雷东川在房间里跟孙小九几个人商量好基本工资的事,就走了出来,刚到院子里,就瞧见王小妹伸手试图去摸白子慕的头发,当即拧眉道:“干什么呢!”
白子慕抬头看他。
王小妹也被吓了一跳,抬头愣愣看过去,大概是被雷东川的黑脸吓着了,又眼巴巴去看后面自己的哥哥。
王大毛是个老实巴交的性格,这会大气不敢出,只能去看孙小九,还推了对方胳膊一小下,孙小九硬着头皮站出来道:“老大,她还小,不懂事儿。”
这里说的“事”,是雷家村所有孩子们的共识——白子慕可以看,但不能碰。
王大毛也赶紧道:“对对,老大,我妹还小,她不知道,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她。”
雷东川平时脾气挺好,但就一点,凡事跟白子慕沾边的,都能让他立刻变脸。
他牵着白子慕的手回去,院子里王大毛留下再三告诫妹妹:“不是跟你说了吗,远远看着,别碰啊,那是老大的弟弟,从小眼珠子似的护着长大,你就想,你能伸手去抠人眼珠子吗?”
王小妹委屈道:“我也没抠呀,就想摸摸。”
王大毛:“摸人眼珠也不行啊!”
王小妹眼圈泛红,她还从来没被哥哥这样高声训过,年纪又小,心里特别难过:“为什么不能和白子慕玩儿?哥,我以后也想……”
王大毛道:“你想都别想,老大不会让的。”
“为啥?”
“不为啥,人家一点点养大的,你以前瞧见子慕的时候,他上山自己下地走过几回?都是老大背着他走。”王大毛等她情绪稍微缓和一点之后,又叮嘱道,“你去跟村里其他小姑娘玩儿嘛,给,这是我给你买的蜡笔。”
王小妹哽了一下,点头说好。
小姑娘的情绪来的快,去的也快,有了一盒新蜡笔慢慢又高兴起来,哪怕是有点融化了的也无所谓,拿在手里去跟其他小伙伴玩耍了。
*
雷东川出来之后,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他忍不住好几次去看白子慕的头发,小卷毛依旧蓬松,他也确实瞧见对方小姑娘没落下手——可能也就摸到了一点发梢。
他在去鱼塘的路上一直看,到了鱼塘草棚那边给方启送下工资的时候,也几次抬头去看,就连方启跟他说了什么都没怎么听清楚。回到老宅之后,更是几次去看白子慕,最后实在有点受不了,带着白子慕去洗了一遍。
雷家老宅里有浴房,天气热,白子慕每天都会冲凉,不过一般是晚上,今天提前了一些时间也并未觉得奇怪。
雷东川帮着白子慕洗干净,还用了白子慕最喜欢的果香味洗发水,再换一身干净衣服,他低头看了小孩湿漉漉还未完全擦干的头发,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,小声道:“这回香了。”
白子慕仰头看他,一脸疑惑:“什么?”
雷东川拿毛巾盖住他脑袋,帮他擦干,假装没听到。
他自己都觉得特别奇怪,不知道刚才的心情是怎么回事,他以前的时候是担心弟弟太漂亮被人拐走,但是这是在雷家村,而且碰子慕头发的还是一个小姑娘,他的心情却和当时爬车去省城那次一样警惕——他不想弟弟跟那些小姑娘玩,一想到别人摸了小卷毛,心里就闷得难受。
等到给白子慕擦干头发,雷东川心里也想明白了,他低头在小孩耳边警告他:“你以后别跟其他人跑啊,就跟我后头,二叔说了,长得漂亮的小孩能卖很多钱,让我看好你。”
白子慕:“??”火山文学
晚上吃饭的时候,白子慕头发微微有点湿,发尾卷起来一点看着更显小,吃饭的时候白嫩的小脸鼓起来,吃得很卖力。
雷长寿瞧了一眼桌上的盘子,笑道:“今天又吃神奇小饼了?”
白子慕点点头,嘴里还有饼,一时说不出话。
雷东川替他说出来:“今天早上量身高的时候,小碗儿高了一点,觉得这个还挺有用的,打算多做几次吃。”
白子慕咽下嘴里的饼,点头道:“对!”
方启给的那个神奇小饼的配方,雷家村不少男孩都拿回家试了,但是大家很快就发现这个饼看着配方容易,但是做起来特别难,一般人做都不好吃。雷长寿也因为好奇,尝试做过两次,不知道是不是火候的问题,他做出来的小饼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,略带一点点苦味。
而家里能做好这个小饼的,也就只有雷东川一个人。
白子慕早晚的主食都换成这个蔬菜小饼,另外睡前还有一杯牛奶,确实瞧着长高了一点点。
晚上睡前,雷长寿给两个孩子一人热了一碗牛奶,端过去让他们喝。
雷东川拿过来当水,一气儿喝光了,一旁的白子慕因为晚上多吃了小半块饼,肚子已经饱了,喝起来很慢,一脸纠结。
雷东川趁着爷爷出去,帮他喝了,耳边听着弟弟夸他的声音,得亏是屁股后面没尾巴,不然甩得比前院小黄狗还欢快。
房间里的书桌上,还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堆放了两个人暑假作业,还有雷东川给白子慕找来的小玩意儿,有他们从市里带来的玩具小汽车,也有这边赶集买的小乌龟——是一个金属做的小乌龟,很小一个,被一个塑料方盒子罩在里面,拿起来的时候小乌龟四肢和头尾都会颤动,像是在游泳。
白子慕把它拆开改造了一下,放上了磁铁,做成了指南龟。
小乌龟脑袋探出来,尾巴尖绷得直直的,很有趣。
床上还放着白子慕最喜欢的一只玩具熊猫,这会儿小孩正坐在床铺上,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,雷东川走过去看了一眼,道:“熊猫又坏了?”
白子慕道:“能修好。”
白子慕那只玩具熊猫已经很多年了,是当初贺大师从京城给他带回来的,原本爬得很流畅,但是时间久了里面的电路老化,出了故障,白子慕不肯换新的,几次修补,坚持把它留在身边。
雷东川抬手戳戳它,熊猫左右摇晃,只有一条前腿能动。
白子慕看了一眼,有些担心道:“哥哥,你别欺负它,我马上就能把它治好。”
雷东川就坐在那看他修熊猫,修了半个小时之后,才把内部的线路重新替换放好,白子慕又拿了针线,认认真真把熊猫外面缝好,再打开按钮,果然能和以前一样在床上爬来爬去了,虽然动作要慢一点,但比只有一条腿能动的时候好多了。
白子慕修好之后,只试了一小会,没舍得让它多爬,很快就收回来摆放在枕头边。
雷东川看了一眼,觉得小朋友真的很恋旧,喜欢的东西就会一直留在身边,哪怕破破烂烂的,别人都说不好,他也坚持留下。
晚上两个人一起睡觉。
白子慕感冒刚好,身体还弱,雷东川给他拿了厚一点的被子,白子慕小声抗议:“哥,现在是夏天。”
雷东川不为所动,坚持道:“晚上山里气温低,睡一半就要冷了。”
“可是再冷也盖不到这么厚的呀。”
“那放在一边,你冷了盖。”
白子慕抗议被驳回,只能两个人挤着三条被子睡。小孩觉得床铺太挤,而且雷东川时不时给他掖一下被角,脑门都快热冒汗了,小声哼道:“哥,我想一个人睡。”
雷东川道: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你前两天受凉,感冒。”
雷东川拿脚勾过去,果然摸到小朋友偷偷探出去一截小腿,干脆利落地给勾回来,压着道:“小碗儿,你再坚持几天,道士爷爷那天给你开的药多苦啊,你忘了吗?我什么都能替你吃,但是不能替你吃药,你别让我难受。”
白子慕翻了个身,挨着哥哥手臂那蹭了下,小声说好。
他记得药有多苦,也记得哥哥给他喂药的时候眉头拧得多厉害,好像喝药的人是他自己。
*
方启过了两天,又来了雷家老宅。
他帮着雷长寿把前院景观池重新清理,在里面养了一些虾苗,还给动手制作了一个用来过滤的设备。这设备一如既往的方启风格,把抠门发挥到了极致,用的是雷家翻找出来的一个空柴油桶和两个饮水桶,切面、打磨之后,弄得干干净净,又给装了个接口,把一个小抽水泵装上去,就是一个水循环系统了。
方启道:“这些水桶您记得定期清理,我做了三层过滤,尤其是最后一个水桶是进行沉淀滤清,里面的砂石、碎石屑多了就要清理掉。”
雷长寿拿小本子记录着,连连点头。
雷东川过来跟他打了招呼,问道:“怎么想起来放虾苗了?”
方启奇怪道:“那天你给我发工资的时候,我就说了啊,鳝鱼饲养我有分成,而且比其他人都高,不应该搞特殊拿两份工资,所以又开了一小片水域养虾,我问你要不要家里也养,你不是说好?”
雷东川那天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,满脑袋想的都是白子慕的头发,他这么一说,就跟着点头道:“对对,我想起来了。”他看了景观池,转移话题道,“这是多大的容量,能养多少虾?”
说到专业问题,方启自信道:“几十公斤吧,我按生态虾缸的标准来饲养的,保证不会弄脏景观池。”
大约是在雷家吃了几次饭,方启这次来的时候,还给带了一份小礼物。他身无长物,送的东西也特别朴实,是一份他自己研究的食谱。方启交给雷东川的时候,对他道:“这份食谱很科学,我算过里面的钙和铁的含量,肯定对长高有帮助,但是有一个缺点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做出来不好吃。”
雷东川翻着看了下,道:“我试试。”
他做出来的,还没有不好吃的东西。
方启这次在听到留下吃饭的时候,很爽快地答应了,他倒是想进厨房帮忙,但雷东川拦着没让,理由也十分正当。
雷东川:“老方,不瞒你说,我们雷家菜谱,传男不传女,不让你进来也不为别的,怕你偷师。”
方启无法反驳,只能坐在院子里和白子慕一起剥毛豆。
白子慕动作很快,手指一捏一掰,嫩豆粒就一颗颗滚落在掌心,然后被他收起来放在小筐里。
方启笨拙地学习,效率大概是白子慕的一半。
白子慕抬头看他,好奇道:“方哥,你以前没剥过毛豆吗?”
方启诚实道:“没有。”
“你家不吃毛豆吗?”
“有吃过豆制品。”方启道,“一般冬天吃白菜,夏天吃青菜,有钱的时候会买一斤豆腐加餐。”
白子慕看了看他,跑去厨房门口招手让雷东川出来,凑在哥哥耳边让他多做了一道肉菜。
雷东川挺高兴,问道:“你想吃肉了?”
白子慕想了想,点点头。
他觉得方启太可怜了,他都不好意思再说一句了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雷长寿听说方启家里有人生病,问道:“上次说让老道士开药方,治腿疼的那家,是你们家吗?”
方启点头道:“是,我妈腿上有旧伤,想开一些药草缓解疼痛的。”
雷长寿道:“这你就找对人了,回头我请老道士再给你妈妈看看伤,多开几副草药。我们村子里有个什么病基本上都是找他开的药方,尤其是这里上山采药的人多,他治跌打损伤很好,还有个独门膏药秘方呢!”
方启很感激,认真道谢。
饭后还留下帮着雷东川一起刷碗收拾了厨房,他做这些事十分顺手,没有之前剥豆时的笨拙。就是洗碗特别仔细,一个个跟做实验似的,洗完擦干还会举起来仔细看,确认干净才放回去。
白子慕端了盘子进来,方启刚好收回碗,手上动作顿了下,躲开小朋友之后才把碗放好。
一连几次,都躲避得十分小心。
雷东川都瞧出来了。
晌午送方启回去的时候,雷东川还笑道:“你躲着子慕干什么?”
方启心想,那个漂亮小卷毛看起来太过白嫩,碰一下感觉都会坏,他可赔不起,而且孙小九还特意去鱼塘那边跟他说了,白子慕是能看、不能碰的,他哪里敢?但想归想,说出的话又绕了一圈变了意思:“我家里也有弟妹,平时比较注意这些。”
雷东川疑惑:“注意什么?”
方启干巴巴道:“就,不能摸头……”他瞧着雷东川开始挑眉,硬是憋出了下半句,“我听老人们说,小孩不能摸头,会长不高。”
雷东川挑眉到一半,眼睛亮了:“老方,你再说一遍!”
“小孩不能摸头,会长不高。”
雷东川若获至宝,送他到老宅大门口,兴高采烈回去了。
雷长寿卷着旱烟袋准备出门溜达的时候,刚到前院景观池那里,就听见家里两个孩子在那说话,他孙子在那一本正经地教育小朋友:“反正你记住,谁都不能碰你脑袋,头发丝也不行……哦,咱们家的人例外,其他人摸了都长不高。”
白子慕自己摸了一下头,十分困惑,看起来不是特别相信。
雷东川道:“这是村里老人说的,不信你问爷爷。”
雷长寿:“……”
看着对面亲孙子挤眉弄眼做暗示,雷长寿只能认下,点头纠结道:“对。”
白子慕这才跟着点头,小声说好。
小孩蹲在那看虾,对刚才的那个问题并没有特别在意,逗弄着池子里的小鱼小虾很开心,“哥哥,小虾吃什么?它吃米粒吗?”
雷东川道:“不吃吧,我听方启说刚开始喂水草和小鱼什么的。”
白子慕点点头,又继续看小虾,过了一会还饶有兴趣地拿了画板来,画了好几张水里游动的小虾。
雷东川今天没出去,留在老宅里陪他,其实大多数外出的时候并不是白子慕要跟着,而是他想把弟弟带在身边。比起他,白子慕性格要更内向一些,长大之后若果不是他要求,小孩一般更喜欢待在家里。
像是恋旧物一样,小朋友也十分恋家。
雷东川坐在一旁看他画画,白子慕头发有点长了,略微垂下来一点遮挡了眼睛,他就伸手帮着撩起来,发丝触碰在指尖微微有点痒。
雷家村,鱼塘。
孙小九几个人在方启的指挥下,终于放好了隔网,开始投放虾苗。
他们这次分开养殖,这些虾苗占了一两个平方大小,很小的一块地方,权当是做实验。虾苗不值钱,但是以方启的抠门,他是不会浪费一分钱、一块水塘的,正是因为以前没有养殖虾苗的技术,因此才更加小心翼翼。
孙小九问道:“老方,这样养真的行吗?”
方启道:“从理论上说,可行。”
孙小九挠挠头,问:“那这些虾苗和鱼崽子都吃啥啊?也喂水草吗?”
方启扶了扶眼镜,十分自信道:“喂鲢鱼,和之前一样,搅碎了投喂。”
孙小九他们答应一声,去忙着干活了。
方启站在鱼塘边,仔细查看了刚刚投放的虾苗,隔网和繁育箱,确保它们在最初能得到足够的保护。他从书上看了很多,但只凭这些二手资料是远远不够的,他必须以经验数据来扩充这些信息,以便于更好的解决出现的问题,同时塑造下一步的实验规划——这一定就是雷东川给自己出的题目吧?
从刚开始试探养虾的时候,对方就已经对自己提出了挑战。
鳝鱼是第一个问题,而这些虾苗,才是跟进一步的问题。
他要想完成雷东川提出的所有问题,就必须采取不同的研究策略,他以前只会调查书本,而现在不同了,雷东川提供了鱼塘,让他可以亲身实验不同水域环境,以往所学都将会派上用场。
他还记得雷东川当初对他说的话,问他是不是没鱼塘,没钱。
他没钱。
雷东川说的对。
他缺的不是努力,而是可以努力的环境。
方启抬头看着这片鱼塘,目光坚定,他果然没有选错合作伙伴,雷东川是一个沉稳且做大事的人。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贫困,而闭口不谈钱;也因为自己对技术的执着,怕伤到自尊心,就用这样委婉“养虾苗”的方式暗示自己……这样的老大,他跟定了。
方启来雷家村大半个月,水产养殖十分有成效。
比起以往的放养状态,现在最起码能看出是正规养殖了,而且鱼塘里的数量明显翻倍提升,大鳝鱼还未看出成果,小鳝鱼的存活率大大升高。
八月初的一个午后,雷家老宅迎来了一位客人。
董玉秀带司机开车来了雷家老宅,她戴了一副茶色眼镜,看着和几年前变化不大,依旧是温婉秀美的容貌,头发披在肩上,穿了一身浅色荷叶边连衣裙,走进老宅的时候拎了不少礼物。
白子慕在庭院里画画,瞧见她来,高高兴兴跑过去抱着喊了一声妈妈。
董玉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,笑道:“还记得我呀,我以为你在这里玩的太开心,都忘了要回家。”
白子慕挽着她胳膊,跟她很亲,走在前面一点点帮她探路:“妈妈,走这里,这边有石板会滑,你跟在我后面。”
董玉秀眼睛视力前两年又降低了一点,并不是很稳定,当时住院检查,医生分析了开刀治疗的情况,在听到可能有一点危险的时候,董玉秀就摇头拒绝了。她已经很珍惜现在,不会为了一点可能恢复视力的希望,冒着风险做手术,她养大白子慕,就要做小孩最大的依靠,不能也不舍得去冒险。
白子慕领着她去了堂屋,给她和司机都倒了茶水。
董玉秀一路上过来并不渴,只拉着白子慕的手,听小孩讲这段时间在乡下的趣事,有的时候会笑着应和,也会认真帮他想办法:“真的这么难吃吗?唔,不行我们换个办法,妈妈买些补钙的口服液给你喝好不好?”
白子慕道:“只是爷爷做的苦,雷哥哥做给我吃的就很好吃,我想先吃这个小饼。”
“好好,咱们先吃神奇小饼。”
聊了一阵之后,雷长寿就回来了。
老人在听到董玉秀是来接白子慕回家的时候,有些惊讶:“今年暑假不在这边了吗,怎么提前回去了呀?是不是贺大师那边不高兴了……”
董玉秀笑着摇头道:“没有,没有,子慕爷爷今年夏天去京城了,有个珠宝协会在筹办,他是元老之一,要去主持工作,走的时候还很不高兴呢,说是来不及赶回来参加子慕的开学仪式。”她抬手替小朋友整理了一下头发,手指梳拢过去,带着亲昵道:“我就是想孩子了,过来接他,回家陪我两天。”
雷长寿笑着点头:“那就好,你们什么时候回?我摘点蔬菜和瓜给你们带着。”
董玉秀推拒几次,雷长寿坚持给带上,也只能谢过他。
白子慕的暑假作业已经写完,收拾整齐了放在书包里,想了想还是把书包留下放在雷东川那个书包旁边——两个书包款式一样,只是一个干净整洁如新,另一个已经卷边,看起来都磨了毛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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